“选择做泰拳手是泰国贫困儿童的一种谋生方式,当我第一次在泰国乡村简陋的拳台看到两个8岁女童带着拳套对打时,我心碎了,我震撼了,这是可怕的虐童行径,我下定决心要把这样的悲剧拍成电影,然后,终结这种悲剧……”这是导演托德·凯尔斯坦的最新影片《布法罗女孩》(Buffalo Girls)亮相美国一个电影节后,他受访时的谈话。
英国《太阳报》昨日对影片及影片背后深藏的泰国社会问题做了专题报道,其所描写的泰国低龄拳手引起广泛关注。一个悲哀的现实是:泰国目前约有3万多儿童因贫困被迫成为泰拳手,通过相当危险的拳术表演和比赛赚钱养家。
拳拳到肉 惨不忍睹 花了三年时间调研,10个月的追踪纪实拍摄,凯尔斯坦用一种忠实、坦然和怜悯的镜头语言捧出了这部纪录片,该电影节的官方网站描述这部视角独特的体育纪实片,“这是一部一拳撼到心底的电影,它让人突然怔在那里,发现自己的良心底线。”而凯尔斯坦的态度很平和:“去讨论在那个特定的文化背景下,那些孩子应该做什么或者不应该做什么,不是我们的职责,在美国,幼童搏击当然不可想像,我难以评价对与错,我只想拍摄这样一部影片,去寻找一种平衡。”
拍摄《布法罗女孩》十分耗费精力。凯尔斯坦花了整整6个月来取得电影主角佩特和斯塔姆的信任(还要取得她们家人的信任)并说服她们担任主演。这两个女孩以本色出演,真实再现了自己艰苦不堪的拳手生涯,“佩特的父亲当时很不信任我,认为我是另外的拳手经纪人派来的‘间谍’,想偷师佩特的训练方式,而且,他们搞不懂为什么人们要看这样的电影。”凯尔斯坦的电影选取了诸如邦乔维的摇滚乐作为电影配乐,并且选用了最低廉的DV摄像机拍摄,“这样看起来更有现场感,更真实,我还带了一个录音师现场采样,孩子们对打的声音太让人震惊了,拳拳到肉。”
为钱搏击 感觉“很幸福”
从调研的一开始,凯尔斯坦就希望能明了驱动孩子们上拳台的真正原因,她们戴着拳套,每天进行10个小时的艰苦训练,他几乎寻访了泰国所有的乡村暗角,这里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着令人心碎的残酷搏击,“这不是美国人司空见惯的经典拳击,而是据说有700年历史的凶狠泰拳……”在一次赛后,凯尔斯坦问一个满口是血的女孩,“我的天啊,你在干什么呢,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?”那个女孩看着他,怔怔地回答:“因为钱。”
“在一个极度贫困的地方,阴暗的交易都不单纯,一些未成年人都参与其中,可以让他们逃脱贫困。这就是低龄黑市搏击市场越来越壮大的根本原因。”凯尔斯坦悲哀地说,“更令人震惊的是,这些孩子还觉得自己很幸福,可以靠着在拳台上的‘厮杀’养家,给父母买房子买车。”据报道,这些孩子每天几乎只吃最简单的泰国米饭,一些干鱼,枯燥地对着树桩、轮胎进行惨不忍睹的击打训练,“我看到泰国妇女很顺从、很安静的一面,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这样,连不到10岁的小女孩都要进行如此残酷的搏击……这是前所未闻的。”
这种比赛“是一次次拷问”
据《太阳报》昨天的报道,在泰国几个著名的旅游胜地,这类儿童泰拳表演和比赛处处可见,这些拳手有的只有6岁,却训练有素,力量和准确性都令人吃惊。无论男孩女孩都不戴头盔,“而且下手极狠,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保护措施。”泰拳手在比赛中常有骨折、脑损伤的危险,有时候甚至会在场上丧命,比赛后孩子们会得到游客的小费———凯尔斯坦为了拍摄《布法罗女孩》,看了大约300场地下泰拳比赛,“我看到孩子为了钱上拳台,实在是很难过,比赛场面太恐怖了,这是一次次拷问,我现在都不忍再看这部影片,因为它那么锋利地横在我的记忆中,不堪回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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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孙成